我來不及多問那名叫雲月的白袍人和雲絕，因為小白走出了山谷，向昆侖秘境中走去了。

此時的小白定然傷心至極，她甘願舍棄一身道行，化成人形與我長相廝守，又為了我舍棄一尾，退化為狐，之後再次化形為人，與我再為夫妻。

可天意弄人，小白還是不得不放棄化人的機會，被迫異變成赤霄火狐。

我不知道雲月和雲絕是什麽人，但很顯然應該不是敵人，因為知道馬無為的人有很多，知道馬無為道行高的人也有不少，就像不周山莊的劉神仙，他即便打不過我師傅馬無為，但如果他想要殺我，也只是動動小手指而已。

雲月和雲絕保護葉教授，他們都是軍方的人，而軍方最大的首領實則是袁門隱，袁門隱是太陰觀的人，難道雲月和雲絕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不殺我的？

但想想也不對，畢竟袁門隱已經叛門，他連二師兄的其餘徒弟都敢殺，更何況我一個無名之輩，只是雲月和雲絕問都沒問就放我走了，這一點很奇怪。

三師兄孟梵天的道行很高，但他的徒弟是茅山掌門江流，所以三師兄這一脈除了江流和小五，並無其他人。

二師兄吳真卿的徒弟一個老死，一個被袁門隱所殺，一個是王林那個大騙子，死於我手，也只剩下袁門隱，可袁門隱不認同門，雲月和雲絕想來不應該是袁門隱的傳人。

那麽剩下的，就只有大師兄吳青雲了。

傳聞大師兄吳青雲是民國時期有名的通天神算，只是後來禁道令頒布，從此消失不見，不過大師兄年歲太高，三師兄孟梵天都猜測他已經入古，雲月和雲絕年紀看起來都不大，不太可能是大師兄的弟子，可他們的道行實在是高得嚇人，就算不是大師兄的徒弟，也極有可能和大師兄有淵源。

那既然如此，雲月和雲絕去幫軍方的人幹什麽？

我想不通其中關聯，也沒時間多問，因為小白已經向昆侖深處跑去。

此時的小白身為赤霄火狐，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潔白而漂亮的絨毛，九尾不修媚術，專修戰力，是返祖之兆。

赤霄火狐為狐祖，也許是小白怕自己再也化不成人形，也許有其它想法所以不願見我，但我不能讓小白寒了心。

“小白，你等等我！”我看著小白漸行漸遠的身形喊道。

此時我體內的觀音海蓮已經完全煉化，頭腦也不再像之前那麽疼，腦域強者，近乎是無法修煉的，而且在道門來說也是旁門左道。

道家之人向來只談道行修為，實力為尊，還沒聽過誰說是聰明為尊的，人腦聰明與否，智商高低，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然而一個人想比別人聰明太多也是不可能，就算智商高，可凡人所為，都是凡間事，誰還一天到晚跟聰明人去較真，解哥德巴赫猜想，研究相對論去？

不過修道如同學習，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並不是拿一本秘籍過來看一遍或者練一遍就會了的，要不然我師傅也不會練那所謂的萬古第一神術給整整憋了一百年才練成第一層。

聰明如馬無為都要練一百年才能練成的術，怕是就算真有長生不老的人，要從開天辟地練到宇宙毀滅也練不成，悟性這東西又和其它技能不同，歌手也許練嗓子十年，可以稱之為專業歌手，拳手打架一千場，到了地下黑拳場也許就能稱霸拳壇，但悟性卻幾乎是不可以練的。

就像世界奧數競賽，有的人可能十幾歲就能拿世界第一，有的人想破頭腦也想不出來，而這想破頭腦的人，很可能是班上的第一名，校內的尖子生，鎮上的狀元，縣裏的保送生，市裏的前一百名。

我倒是比較幸運，小時候也愛胡思亂想，一天到晚沒玩具玩，玩得都是些益智類的小游戲，所以頭腦可能比其他人活躍一些，所以在服食觀音海蓮後，意識變成可以延伸出去的某種被稱為“神識”的東西，所謂神識就是精神意識，精神意識的大小範圍，也就代表一個人念力的強弱，以前我眼睛通紅時，產生的強大殺意，正是這種念力傷的人。

我神識擴散，隱約感覺到赤霄火狐跑走的方向，一路追過去，就這樣一直走一直停，路上偶爾會發現一些四五百年的老藥就會采摘下來。

小白化成赤霄火狐之後經歷了一場惡戰，世間萬物都是有一定的平衡性的，它赤霄火狐之身擁有毀天滅地之能和強大的恢覆能力並不是空穴來風，定是要消耗妖元的。

所以我能感覺得到小白的虛弱。

但小白倔強，一直不願停下來。

而且自打小白化成赤霄火狐之後，似乎她就失去了和我心靈溝通的能力。

終於在某天夜晚再次來臨之後，我追上了小白。

因為小白一直不吃不喝，赤霄火狐再強也是血肉之身。

小白終於累倒在一處河邊。

我不知道我追著小白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累，累到我倒在小白的身邊，昏睡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看見小白正在河水裏，不知道是看河水裏的自己，還是要抓魚。

“小白。”

赤霄火狐聽到我的喊聲，目中露出兇光，隨即兇光消失，變成迷惘，她的意識似乎總不能完全清醒，強大的力量，伴隨著隱患。

就像白袍人雲月那樣，可以瞬間冰封山谷，此種能力，和神明一般無二，而帶給她的卻是寒毒發作，隨時可能斃命。

赤霄火狐所過之處，那些小動物和小妖靈精怪們紛紛避讓，就算是花草都有些枯萎的趨勢。

以前的小白是個善良的白狐，雖然是妖，但卻是和他的師傅秦良玉清修多年，身上道性駛然，她喜歡花叢，一些小動物也不怕她，反而會圍著她轉，此時卻是完全相反的情景，難免讓她心境失落。

忽然，從河中，一只龐然大物沖出來，是一條體型巨大，長約十五米的巨鱷，巨鱷顯然也是修行數百年的妖，見個頭不大的赤霄火狐在河邊河水，就立時撲上來捕食。

飛鶴遠離，魚群散開，赤霄火狐看著龐然大物，只是輕輕擡起一爪子，巨鱷身上的金剛鐵甲裂開，內腑灼燒而死。

赤霄火狐跳在巨鱷肚皮上，撕開鱷皮，將妖丹掏出，接著吞入腹中。

赤霄火狐殺完巨鱷，猛吸一口氣跳入大河裏，不一會，水下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聲波。

多少魚蝦從水面跳起來，很快又被聲波震成血霧，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一條又一條成精的巨鱷翻著肚皮飄在河面上，更有不少史前魚類浮出水面，鮮血染紅了河面，赤霄火狐挨個掏空它們的肚子，將它們體內的妖丹吞食。

赤霄火狐的確如古書中記載的那樣，嗜血嗜殺，為了吃一頓早飯，無數生靈遭到荼毒，整條大河內的生靈全部被殺死，它的吼聲連山脈都可以瞬間夷為平地，別說血肉之身。

半晌過後，赤霄火狐見我還站在岸邊，就向我跳來，它一臉警惕和困惑地看著我，似乎並未感覺到我的惡意，就拉近我們的距離，然後張嘴吐出兩枚妖丹。

這是兩顆足有八百年的妖丹，靈氣非凡，妖元實則也是靈氣的一種，吞服之後，可以煉化為自身體內道氣。

有些生靈雖然能活八百年，但卻不一定是大妖，盡管強悍，但道行還不至大妖境界。

我將兩顆妖丹收入囊中，赤霄火狐見到後，搖了搖尾巴，然後踩著大河上的屍體，朝對岸跑去。

我也跟著踩著屍體追去，到了岸上後，又走了幾天。

我不知道赤霄火狐要去哪裏，但是它似乎是習慣了我跟在身後，有時走累了還會回頭看我一眼，似乎是確定我在身後才安心。

然而一路上，我總覺得身後像是有人在跟著，但只要一回頭，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就不見了，再回過身，那種窺視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如今我神識初開，只可以感應到周圍萬物的大概輪廓，並不能細究，也不確定身後到底有沒有人等著，也許是這些天太累所以導致精神緊張。

直到有一天，我和小白走到了一處漫天花開的勝景前。

眼前的就像是一座精心布置的大花園，花園極大，延伸數十萬丈遠，根本望不到邊。

我之所以說他是花園，是因為它擁有自己的輪廓，輪廓內是花團錦簇，瓜果甜棗成堆成片，而輪廓外卻是另一番景象，除了草坪，就是石頭。

雖然偶爾也可以看到一些年份上百年的藥，但對比花園裏的東西，簡直不堪入目。

幾只個頭嚇人的大兔子在花園輪廓外圍拔了一根像是蘿蔔一樣的東西就跑，像是被什麽嚇到一樣。

還有一只比狼狗還大的松鼠，等在一棵松子樹下，那松子樹是長在大花園內的，一棵松果眼看搖搖欲墜就要被風吹掉在地。

吧嗒一聲，松果掉落在地上，大松鼠抓耳撓腮，表情懊惱，捶著頭，怏怏離開。

而赤霄火狐來到這處大花園後也停了下來，怔怔地望向大花園。

“這簡直就是仙境，進去啊小白。”我說著朝前走去。

咣的一聲，腦袋撞得生疼。

我停下來，仔細地摸向前方，卻發現前方有透明的結界。

我用力推結界，甚至把道氣灌入其中，發現都不好使，根本不可撼動。

“這麽大的結界，總不能地下也布置了吧。”我說著，拿出土羌珠，施展神力遁入地下。

可結果是撞了滿頭包也沒進去。

我趴在結界上，看向這結界邊上的一株草，這株草上竟然結了兩顆果實，我開啟天眼通看向果實，差點失聲叫了起來。

因為是兩顆足有九百年的準聖果！

而當我擡起頭時，發現結界內其它的果子，竟然全都是聖果！

“這裏是，昆侖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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